妻今年想聽H. Cixous的課,我在市立的圖書館裡找尋她的書目。擺著,無聊就看。其中一本是卡夫卡《城堡》的法譯版。暑假到現在重讀了昆德拉的一些文論(或說小說論),《簾幕》、《被背叛的遺囑》、《小說的藝術》等等,於是很自然的先拿起卡夫卡讀。
許久沒溫習又是用法文,也頗有初讀的樂趣。而重讀的好處就是不急,慢讀的樂趣自然來到。
今天早上門鈴突然響起,開門,一位陌生男子現身眼前。
他開口說:「我是土地測量員....」
雖然說這字本身就理解,可是一旦讀了《城堡》,又用法文讀,法文的土地測量員就永遠屬於卡夫卡了。之前大樓的確通知會有專人來量土地,但沒有提到「土地測量員(géomètre)」這字眼,所以他這般開門見山的自我介紹時,瞬間讓我感到自己處在荒謬的世界。
「理論上應該是按大樓公告,我明天才來,可是如果可以的話,可以今天讓我丈量嗎?」,他在我沉默後接著解釋道。
「對不起,可以請你明天再來嗎?」
「好的,先生,那我明天再來。」
關上門後,聽到他接著按起鄰居的門鈴。是不是也是公文的錯誤導致他在不適時的來到?(他不該在這,他在這裡的存在是因為一個「錯誤」?)我們整棟樓全是同一個房東,交由一個小公司管理著,其實連我們也沒見過房東,只見過管理者,而最常打交道的則是門房。
回房後回味對話。我自然講出的這些,竟有幾分卡夫卡與貝克特的味道。
後記:
回覆刪除昨天晚上鄰居Elsa來電給妻,她說同樣有土地測量員敲門。他沒有意外的遭到拒絕。「不知道是不是假的」,Elsa如此對妻說。
今天土地測量員果然來了,開門還沒自我介紹,我就請他進門。他帶的工具十分專業,一個手機大小的機子,把它放在牆的一端,它的前端則會打出一個紅光點到對面的牆,逼逼一聲,兩牆間的距離就測定出來了。從頭到尾就只靠這工具跟記錄的紙筆。
不過,這樣的工具,還真破壞想像力。